這時原本一直聽得目瞪口呆的阿保站了起來,點燃了瓦斯爐,並把碗拿進了調理區。真不愧是默契的雙胞胎兄弟,阿實也自然而然地開始抻起面條。
阿保邊煮面邊說道:
“安曇,要是你想明天繼續和我們一起打拼,那今晚就先吃了這碗咱們家的面吧。放心,你吃的時候我們不會盯著你瞧的。”
一碗熱氣騰騰的“七生”拉面被放到了用餐臺上,而且還是七種配菜齊備的人氣招牌菜“滿漢全席”。那碗面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顯得非常美味,湯頭上漂著的油脂被映照得晶瑩剔透。我依然坐在用餐臺前的高腳椅上,轉過身去面向東側大道。而雙子座兄弟則無言地轉過身,兩眼瞪著廚房。
此時店裏鴉雀無聲,只有安曇的啜泣和吃面條的聲音。阿保問道:
“怎麽樣?咱家的拉面不錯吧?”
安曇邊吃邊哭,也許是哭得太傷心了,只聽得她那支支吾吾的回答:
“嗯……嗯真……好吃……”
阿實也學他哥哥,繼續瞪著廚房問道:
“那明天還會來上班吧?”
“……嗯。”
媽的,怎麽連我也被感染得想哭出來了?被強忍的淚水搞得筋疲力盡的我,只得頭也不回地朝廚房喊道:
“餵,也給我來一大碗滿漢全席吧,拜托了!”
安曇這才破涕為笑。
當我暢快地享用著這碗遲來的拉面時,我感到這碗“七生”拉面真是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拉面。這種良好的紀錄直到現在都還沒破。難怪有人說邊哭邊吃東西叫人永生難忘。只是我還是為安曇的落淚感到高興,因為我知道這次她的淚水已經跟過去完全不同了。
這是第一次讓我感覺到一碗拉面也有如此力量的事實。若是“娜朵絲”的店長也能認清這點,想必也不會搞出那種無聊的勾當了吧。
不過令人高興的是,從那晚的事件之後,關於“七生”的負面流言基本上就消失了。雖然“七生”門前的隊伍並沒有很快恢復原來的長度,但到晚秋時節,客人還是開始回籠了。
不過,為了完成與Zero One的約定,在十一月,我就先後送了三回外賣到Dennys。由於不提供外賣服務的“七生”根本沒有外送的容器,因此我只得隨便找個紙箱把拉面和配料裝著,外人看起來,還以為是哪個不要命鋌而走險的槍毒販子呢。
Zero One這次在舌頭中央打了個不銹鋼的舌環。真不敢相信他戴上這種東西還能有味覺,但每次他都把“七生”滿漢全席拉面吃個精光,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看來Zero One這家夥的黏膜組織大概不會對金屬過敏吧。他向我透露下次還要在某個黏膜組織的部位打環,至於是哪裏,這裏就不方便說了。
崇仔聽我敘述完整件事的過程後,嘲笑我道:
“看來風頭和好處全被雙子座兄弟和那個叫做安曇的女孩子給搶盡了嘛!”
這話一點也沒錯,但我並不覺得虧了什麽。反正我這種人從來就不想當什麽英雄,能有個配角當當就不錯了。
為了尋找下一篇專欄的內容,在即將入冬、一片灰色的池袋四處亂竄,就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安曇如今依然是“七生”的廣告牌美女。雖然臉頰比以前明顯胖了些,但厭食癥還是沒痊愈,偶爾還是會在店內廁所裏嘔吐。不過安曇還是不氣餒,每到吃飯時間,他們三個就背對背地開懷大笑,開心地用餐。
你也許會問我怎麽會知道這些?哈哈,那就告訴你們吧,因為我每個禮拜都會和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吃一次飯呀。由於我不敢收下欠了一屁股債的雙子座兄弟的酬金,而他們倆又執意要付酬,沒辦法,只好接受他們的這套解決方案了。
“娜朵絲”店長給我的金卡,我則把它用在報答客人上。由於大家在盛夏期間對店內的冷氣設備多所抱怨,我便用這張卡換了臺新空調,而且還改建了店內的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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